第37章 第37章
入了夜，封岳偷摸的进了彧沐的屋子，见他正靠在窗前的榻上就着烛火看书，就轻声过去从他身后拍他的肩膀想吓一吓他。彧沐转头看着他笑道：“没想到你还能喘着气儿回来，我只当以后再看不见你了。”封岳道：“唉嘿，什么叫作‘一点浩然气，千里快哉风’，我一身正气，父亲岂能奈何得了我？”彧沐点头道：“祸害遗千年大抵如此。”封岳听不惯这话，也脱了鞋爬到榻上，闹他道：“还笑我，你也不去帮我，我要是不服软老爷能轻饶了我？你没看见老爷手里那根铁棍，比我腿还粗，又这么长。”说着他伸手比划了一番，又道：“一棍子下来，我这半条命还要不要？”彧沐笑道：“你说的那叫盘龙柱。”封岳又气鼓鼓的道：“什么才叫烈火见真金，今儿我算是明白了。你要是不想帮我也罢，明儿我自己去找那孙子去。横竖搭上我这半条小命，就当是为我往日的一腔多情赎了罪，从此以后再不理会这样的事就完了。”彧沐听他说这气话，又道：“要说话就好好说，怎么说着说着倒把自己气呛着了？我又几时说了不帮你了？你见我像那背信弃义的人？”封岳道：“那好，明儿一早咱们就找他们去。”彧沐道：“就这么去？就没个筹谋什么的？可说好的，我听你的调配，旁的我一概不管。”封岳道：“就这么去。要个什么筹划？明儿先去那孙家叫他还钱，再去觅天府上让他放人。难道还能怕他们不成？”说完又补了一句：“只别叫父亲知道就行。”彧沐想了想觉得也是，无谓着为几个油污东西费精力，就回道：“这样也好，早了结了这事，也叫我安心歇两日。”
第二日一早，趁着天还未亮，彧沐取了佩剑，同封岳从南院东南角的一处角门溜了出去。彧沐倒是第一次像这样做贼一般的鬼鬼祟祟，跟在封岳身后浑身的难受，低头从树荫下走过，却不想冠上的红珊瑚卡在了树枝间，费了好大功夫才脱了那地，把自己也弄得好不狼狈。饶是彧沐这样斯文的人，也忍不住抱怨一句：“倒了八辈子的霉了，一早就起来陪你疯去。”封岳踮脚帮他肩上落的灰掸了掸，道：“也不光为了我，你也忍心叫那贪官污吏鱼肉百姓，就算为了你自己的良心，也要来这一遭的。”彧沐道：“我又不为什么天地良心而活，自然忍心。这话你该和老爷说去。”封岳道：“可见你也是个无情的人。”彧沐笑道：“也？你倒说说你心里还有谁像我一样无情？”封岳道：“不管是谁，反正你今天是跑不脱的。”彧沐笑着没有说话。
他们从西城沿着早集的街道走到昨日耍把式的那条街时，天已经大亮了。封岳气势汹汹地冲到那胭脂铺中，门口小伙计笑脸道：“呦，打哪来的这么俊俏的小公子，一早儿就到我们店里来了。要买点什么？来，我带你看看我们这儿新进的珍珠粉，来，随我来瞧瞧。”封岳见他这模样，也不好拿了他使性子，支吾道：“啊，我来找你们少东家，孙资，不知他现在不在这儿。”那伙计道：“我们少东家昨儿就出了城去，今儿怕是还回不来。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声，我给你们带个口信儿。”封岳连忙摆手，拉着彧沐就出去了。二人没法，只好又往觅天府处寻去。
封岳在街道上问了好几个人，人听了要寻觅天府的去处，只当封岳小孩顽皮拿着自己寻乐，都没有理睬。最后一个卖炊饼的大伯给他们往东城区遥指了指，才叫二人寻到去处。
到了觅天府已有巳时一刻，那门口端的两个硕大的石狮子，比封府的那两个还要气派不少。门两侧一边一个衙卫拦着，皆长的极粗犷剽悍，身上又穿着漆黑的官服，立在门旁，像两只目光凶恶的黑狼。俩衙卫见来的两人穿着不俗，就耐着性子问：“二位来此做甚？”封岳道：“来找这儿的府尹，叫他出来。”另一人戏谑道：“好个穿开裆裤的豁牙小儿，大清早也敢在这儿叫嚣。我且看你年少无知，不与你一般计较。趁早滚回家去舔你的糖人儿，再在这儿吵嚷，别怪我刀剑无眼。”封岳见二人拦着，想要硬闯进去，却被那人抓着衣服擒在手上。封岳心一横张口就咬在那人手腕上。那衙卫吃痛，把封岳摔在地上，又骂道：“你奶奶个腿儿的，敢咬你爷爷。”骂着就拔出腰侧的长刀来。见那人目露凶光，已是动了杀心，彧沐快步上前从封岳身后抬腿就是一扫，正踢在那人腰侧处，把那人踢得踉踉跄跄直退，撞上一旁的石狮子上，才瘫坐下来，捂着肚子惨白着脸，在地上直哎呦。一旁的另一人早已经吓破了胆，连滚带爬的跑进府中。
这府中的知府，苟宽，正一早起来在侧屋的廊上喂雀儿，见那衙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，就张口问他怎么回事。那衙卫颤颤巍巍道：“不好了，大人，怕是上面来了人了。才来就把赵提一脚撂在衙门门口了。大人快看看吧。”苟宽连忙放下舀鸟食的小金勺，往门口去。到了门口，那赵提躺在地上又指了指府内的大堂，实在疼的张不开口说话。苟宽问道：“尹志怎么不在？”旁边一个下人道：“他前儿去下面收租去了，到今天也没回来。”苟宽点点头，忙知会下人，把他抬去大夫那儿。又提脚往大堂去。进了大堂，见了二人身上穿着，暗忖道，难道真是上面来人要查自己？
封岳见他身穿一袭整齐的官服，就开口道：“你就是那个狗官？”苟宽忙应承道：“是，二位打哪来啊？”封岳冷笑一声，“从长街上来。”话音刚落，从一旁的屋后又出来一人，正是那仇主簿。仇主簿一进来就问道：“大人，这是？”苟宽眼睛斜眯了他一眼，示意他不要多话，随后又憨笑道：“来，都坐下喝口茶慢慢说话。何必这么大的火气，饶儿，去叫人泡一壶龙井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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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，趁着天还未亮，彧沐取了佩剑，同封岳从南院东南角的一处角门溜了出去。彧沐倒是第一次像这样做贼一般的鬼鬼祟祟，跟在封岳身后浑身的难受，低头从树荫下走过，却不想冠上的红珊瑚卡在了树枝间，费了好大功夫才脱了那地，把自己也弄得好不狼狈。饶是彧沐这样斯文的人，也忍不住抱怨一句：“倒了八辈子的霉了，一早就起来陪你疯去。”封岳踮脚帮他肩上落的灰掸了掸，道：“也不光为了我，你也忍心叫那贪官污吏鱼肉百姓，就算为了你自己的良心，也要来这一遭的。”彧沐道：“我又不为什么天地良心而活，自然忍心。这话你该和老爷说去。”封岳道：“可见你也是个无情的人。”彧沐笑道：“也？你倒说说你心里还有谁像我一样无情？”封岳道：“不管是谁，反正你今天是跑不脱的。”彧沐笑着没有说话。
他们从西城沿着早集的街道走到昨日耍把式的那条街时，天已经大亮了。封岳气势汹汹地冲到那胭脂铺中，门口小伙计笑脸道：“呦，打哪来的这么俊俏的小公子，一早儿就到我们店里来了。要买点什么？来，我带你看看我们这儿新进的珍珠粉，来，随我来瞧瞧。”封岳见他这模样，也不好拿了他使性子，支吾道：“啊，我来找你们少东家，孙资，不知他现在不在这儿。”那伙计道：“我们少东家昨儿就出了城去，今儿怕是还回不来。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声，我给你们带个口信儿。”封岳连忙摆手，拉着彧沐就出去了。二人没法，只好又往觅天府处寻去。
封岳在街道上问了好几个人，人听了要寻觅天府的去处，只当封岳小孩顽皮拿着自己寻乐，都没有理睬。最后一个卖炊饼的大伯给他们往东城区遥指了指，才叫二人寻到去处。
到了觅天府已有巳时一刻，那门口端的两个硕大的石狮子，比封府的那两个还要气派不少。门两侧一边一个衙卫拦着，皆长的极粗犷剽悍，身上又穿着漆黑的官服，立在门旁，像两只目光凶恶的黑狼。俩衙卫见来的两人穿着不俗，就耐着性子问：“二位来此做甚？”封岳道：“来找这儿的府尹，叫他出来。”另一人戏谑道：“好个穿开裆裤的豁牙小儿，大清早也敢在这儿叫嚣。我且看你年少无知，不与你一般计较。趁早滚回家去舔你的糖人儿，再在这儿吵嚷，别怪我刀剑无眼。”封岳见二人拦着，想要硬闯进去，却被那人抓着衣服擒在手上。封岳心一横张口就咬在那人手腕上。那衙卫吃痛，把封岳摔在地上，又骂道：“你奶奶个腿儿的，敢咬你爷爷。”骂着就拔出腰侧的长刀来。见那人目露凶光，已是动了杀心，彧沐快步上前从封岳身后抬腿就是一扫，正踢在那人腰侧处，把那人踢得踉踉跄跄直退，撞上一旁的石狮子上，才瘫坐下来，捂着肚子惨白着脸，在地上直哎呦。一旁的另一人早已经吓破了胆，连滚带爬的跑进府中。
这府中的知府，苟宽，正一早起来在侧屋的廊上喂雀儿，见那衙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，就张口问他怎么回事。那衙卫颤颤巍巍道：“不好了，大人，怕是上面来了人了。才来就把赵提一脚撂在衙门门口了。大人快看看吧。”苟宽连忙放下舀鸟食的小金勺，往门口去。到了门口，那赵提躺在地上又指了指府内的大堂，实在疼的张不开口说话。苟宽问道：“尹志怎么不在？”旁边一个下人道：“他前儿去下面收租去了，到今天也没回来。”苟宽点点头，忙知会下人，把他抬去大夫那儿。又提脚往大堂去。进了大堂，见了二人身上穿着，暗忖道，难道真是上面来人要查自己？
封岳见他身穿一袭整齐的官服，就开口道：“你就是那个狗官？”苟宽忙应承道：“是，二位打哪来啊？”封岳冷笑一声，“从长街上来。”话音刚落，从一旁的屋后又出来一人，正是那仇主簿。仇主簿一进来就问道：“大人，这是？”苟宽眼睛斜眯了他一眼，示意他不要多话，随后又憨笑道：“来，都坐下喝口茶慢慢说话。何必这么大的火气，饶儿，去叫人泡一壶龙井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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