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4、_白莲炮灰上位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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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4、

  在转了一圈又一圈后,天色渐暗,不得不分离时,二皇子感慨道:“不知何时还能与皇弟如此畅快的聊天?”

  明晟默不作声,二皇子自顾望着他,目光炯炯:“皇弟若是……”他几乎习惯性的像调戏那些小太监要道:从了他。这时大脑却转的飞快,唯恐他又不快,改成:“不再对皇兄冷面,皇兄定帮助皇弟,皇兄知道皇弟在宫中举步维艰,皇兄愿庇之。”

  明晟抬眼,二皇子望着他的目光痴痴的。

  半响,没有人答话,二皇子清醒了过来,他面色有些难看。

  明晟却道:“明日戌时,皇弟是否能去探望皇兄?皇弟在宫中确实多艰难。”

  他眉眼微低垂,声音依然冰冷,可是二皇子立刻道:“可,可,可。”

  他一连说了三个“可”,喜不胜收。

  月上枝头,戌时的铜壶滴漏中的第一滴水滴入壶中,发出清亮的声音。

  清阳宫,早已备好了桌席,两杯酒盏一壶酒壶,灯火摇曳的晃着,将酒壶酒盏镀上一层光华,整个宫殿华美如月,只等那如玉般的男子到来。

  月与玉,才是最相得益彰的。

  他想要看到他锦衣华服,站在最美的宫殿里,因为这是他应该相配的。

  从戌时的第一滴水,到最后一滴水。

  终于男子推开了门,他确实一身华服,头戴白玉冠,清冷孤傲,一如往常,进入这宫殿,更是将他气质衬托的无二。

  二皇子看痴了,直至明晟走到他面前,清亮的声音传来:“皇兄。”

  他才恍然醒悟,道:“皇弟。”他拿起酒壶,在他坐下的酒盏旁斟酒,唇角笑意然然:“试一试这酒。”

  青玉般的手指捏住了酒盏,他抬头,一饮即尽,然后朗然道:“好酒。”

  二皇子一笑:“这是从西域运过来的,皇弟若是喜欢,可以从我这儿多拿几坛。”

  同样是皇子,一个受尽宠爱,一个被无闻不问。

  明晟淡笑了一下,道:“那皇弟就不跟皇兄客气了。”

  几盏酒下去,两人都微有些醉意,二皇子握住了明晟的手,他的手非常凉,比这酒还凉,让他心头一颤。

  他紧紧的握住他的手,急切的看着他的眼,相比他的激动,明晟自知自终都没有变化,他清冷的眼眸只是稍微抬了抬。

  二皇子借着胆,就将他的手按在心头,仿佛不吐不快的一骨碌的全部说出:“皇弟一直对皇兄不爱搭理,皇兄心里难过,可又无可奈何。今日,皇弟如此对皇兄,皇兄甚愉悦,若能如此长久处之,皇兄待皇弟一定竭尽所能,使得宫中无人敢欺负皇弟。”

  明晟望了一眼他,他面色微红,一手撑住额头,声音沙哑:“我头有些疼。”

  “可是饮酒过量?”二皇子凑近了他,如此距离,他几乎能看到他微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,好似午夜精灵划动过般的痕迹,让他要屏住呼吸,才能去看那盛世容颜。

  明晟微点头。

  二皇子道:“我扶你去榻上休息一会吧。”

  床榻上,明晟的头微靠在床沿,此时他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,静谧温和,如一块美玉。

  二皇子怔怔的看着他,怔怔的……

  养心殿,一个人影终于从繁忙的奏章中抬起头,身后年纪颇大的太监熟稔的上前捏肩,声音尖尖的:“陛下,您休息会吧。”

  康盛帝靠在背椅上,仍由他捏着肩,手里还拿着一份奏章,眉头皱的紧紧的。

  “陛下,您一直这样,对身体不好。”老太监的声音心疼,顿了顿,又道,“陛下,您出去逛逛吧。二皇子不是快要出宫了,这治水也不是一两天的,少说也要个把月,您定要想了。”

  康盛帝睁开眼:“去看看他吧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老太监拿着一个灯笼,在前面走。

  夜晚的宫殿,透出一种别样的静谧,康盛帝负着手,慢慢的踱着步。

  清阳宫近在咫尺,老太监默默的推开门,康盛帝走进了那如玉般的房子,华美奢侈之极,脚下踩的地板是用玉砌成的。所有的宫殿里能和皇帝寝宫相比的地方也就这一地方,可见居住在这里的皇子是多少受宠爱。

  清阳宫内,只剩一盏灯明明灭灭的亮着,几乎也要熄灭。

  康盛帝朝里看了看,珠帘晃动间,隐约看见床榻有一个人,想来皇子已睡,康盛帝正准备回去,突听到一声嘤咛声,从内室传来。康盛帝敏锐的眼一凛,目光落在了屋内的几案上,几案上有两个酒盏,而酒盏上面并没有任何唇脂(相当于古代女子的口红)。

  这时,内室里又传来一声嘤咛声,在这样的夜晚,暧昧的气氛从珠帘的那一室不加掩饰的传来。

  康盛帝面色黑了,因为他听的清清楚楚,这是两个男子的声音。

  “哗啦!”一声,珠帘被掀开了。

  康盛帝快步走进内室,在触目到室内的景象时,锐利的眼变成震惊,他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一步,才暴怒道:“你们在做什么?!”

  床榻上,明晟闭着眼,面色酡红,一动不动,似乎已经熟睡,二皇子正撑在他的上方,他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面颊,粗重的喘气声吐到他面颊上,令他微蹙着眉头躲闪,嘴中发出不舒服的酒后呻|吟声。

  这突来的怒喝声让二皇子浑身一颤,他回头一看,吓的屁滚尿流的从床上滚了下来,慌道:“父、父皇……”

  床榻上的人仿佛完全意识到目前的情形,他翻了一个身,头直接落到了枕头上,然后鼾声响起。

  “你、你、你!”康盛帝气的胸膛起伏,一时说不出话来,平时他再荒唐,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!

  “父皇,父皇……”二皇子头大如斗,心乱如麻,只能道出这两个字。

  “宫廷之中,你竟做出如此污秽之事!”康盛帝终于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,伸出的食指剧烈的颤抖着。

  “父皇……”他一连又念了好几个父皇,才急急道:“父皇,儿臣知错。”

  父皇一向喜欢他,一定会宽恕他的。

  康盛帝怒不可遏,不停的用手指点着跪下的人,又瞟上床榻上的人,心头又是一痛,他的容颜太像他的母亲,每次他见他,都对他不假辞色。

  “把明……”康盛帝顿住,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名字。

  倒是,二皇子长久伴于他身边,早已熟知他所言所想,立刻跪着走了几步,去推床上熟睡的人。

  那人仿佛睡得极沉,二皇子推了好几下,床榻上的人仍然一动不动,二皇子有些急了,他扳过明晟的身子,因为动作太猛,他的头撞在了床檐边上,立刻肿了一大块,而床榻上的人仍然熟睡着,一动不动。

  二皇子心慌不定,没有多想,康盛帝却意识到了不对劲,他一把扶起明晟的头,喊了几声,仍没有听到回应,立刻道:“传御医!”

  他声音微微颤抖,蓦地脑中闪过一个画面,眼里溢出无限的痛苦,无奈多少个日夜他想要摆脱,却一步步在脑中扎根深入,只怕只有去到阴曹地府,他才能向那他亏欠一生的女子道歉。

  女子死前,终是绝望,她面容凄冷苍白,望着他的目光再也不是情深意切,冰冷冷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扎在他心中,可是他知道他没有她痛,她凄凉唇瓣微启:“我可以死,元氏可以灭,但明晟是你的儿子,愿你庇护他。”

  他看她最后一眼,是她决然的背影,那一个背影,从未在午夜梦回中出现,他唯恐想起,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,他惴惴不安,不敢想,也不能想。

  而那之后,传来的是她的死讯。

  他的儿子太多,多到失去一个也无所谓的地步,他不愿见他,因为不愿想起她。

  而他的头就靠在自己臂膀上,无论怎样都叫不醒,他恐慌了,害怕了,他不是不爱他,而是太爱了,就不知道怎样去爱了,他爱他一如爱她。

  御医跑了过来,衣服都没有穿齐,开着官服,就要行礼,被康盛帝喝道:“快过来看看皇子!”

  御医赶忙搭上明晟的手腕,不过片刻,道:“禀陛下,皇子误饮了迷香药,所以导致了昏迷;皇子额头的伤应该是撞击所致,敷两服药就可,并无大碍。”

  “你去拿药。”康盛帝道。

  御医行了个礼告退。

  康盛帝转头,双眼眯起:“迷香药?”

  二皇子一惊,道:“父皇,儿臣、儿臣绝没有下药。”

  康盛帝的目光冰冷,甩袖道:“行此等之事,实有违兄友弟恭,你去唐河镇三个月,好好反省下吧。”

  珠帘又是“哗啦”一声被掀开,康盛帝走了出来,一直伫立在内室外的老太监低头,康盛帝不忿道:“把九皇子送回清华宫。”

  内室,剩下二皇子一人,他丧气的跪坐在自己腿上,为被冤枉,也为那唐河镇的三个月,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,在那呆三个月,痛苦啊……

  老太监走进了内室,径自绕过地上跪坐的人,背起了床榻上昏迷的人。

  二皇子拉住了老太监的手,一脸笑容:“苏公公,父皇真的冤枉我了,您在他身边多替本皇子美言几句,本皇子定会找到那个诬陷之人。”他语气中露出怨恨。

  老太监干涸沧桑的眼睛垂了垂,瞟过二皇子的脸,瘦削凹陷的脸上不苟言笑,严肃极了,他冷道:“二皇子想说,自个儿跟陛下说。”

  二皇子顿时气得怔住,瞪圆了眼睛,看着老太监背着人从宫中离去,恨恨道:死太监,敢不给本皇子好脸色,本皇子登上了皇位,要你好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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